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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的哥哥们第20部分阅读
    罚才对”

    看小白平日嘻皮笑脸的,现在嘴皮子倒是利落。

    我和金榔面对面站着,一颗垂下来的红枣在我们眼前打着转儿。

    金榔的眼睛乌黑闪亮,不时向我这边瞟过来。

    和那乌亮的眼一接触,就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我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小白和林星星喊了声“开始”。

    我咬咬牙。心想,还是先下“口”为强,免得过后遭殃。

    想着,歪过头,一张嘴便将面前的红枣轻轻松松含进嘴里。

    金榔歪头盯着我,眼睛离我很近,像黑漆漆的一片海,他别有意味的唇角离我的唇也只有一指远。

    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话从齿缝里挤出来,“你,这个馋猫”

    “咯吱”我双齿用力,红枣脆脆地发出一声响,我向他点点头,笑着,“很甜”

    金榔也冲我点点头,墨玉的眼珠溜溜转了一圈,倏地撤回了身子。

    “大小姐,不要吃这个不合规矩”小白叫道。

    “是呀,楣楣,一个人吃掉不算的”林星星也说。

    我气的扭过头,“提前你们怎么没说这样儿不算数,反正已经吃了,难道还让我吐出来不成”

    金榔闲闲地说,“要是这样也算,干脆罚你一个人不就成了”

    我看了他一眼,从齿缝里说,“你到底站哪边儿”

    金榔抱住肩,“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我哼了一声,“事实就是红枣已经叫我消灭掉了”

    “不要紧”小白呵呵一笑,手从口袋里一掏,出来时竟抓了满满一把红枣,“幸亏我想的周到,留下备用的了”

    我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

    只得重来。

    我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近红枣,对面的金榔也如是。

    两个人的姿势不用想肯定非常暧昧,如果抛去中间的红枣大概周围看的人都会联想到那种让人很脸红心跳的事

    看着他的唇慢慢逼近,我心里又害怕又紧张,心脏不禁咚咚跳起来。

    我的唇贴近了红枣的一端,轻轻张嘴咬下去。

    可圆滑的红枣却在我唇间溜开,撞向金榔的唇,金榔张嘴想接住,那只红枣却如同小小顽童般,又倏地脱离开,跳到我的唇边来。

    就这样折腾了几个来回。

    我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了力气,心里也多了一层挫败感。

    那只可恶的红枣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吃到它的。

    红枣又溜溜滑到我的唇边,我恨恨地张嘴想咬时,金榔的唇已经冲过来,重重的撞在我的嘴唇上,撞的有些痛,那只调皮的红枣隐没在我们俩个的唇齿之间。

    我吸着气,蓦然张大的眼睛瞪住金榔。

    “咯吱”金榔张嘴咬下去,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舌齿下的红枣轻轻的振动,然后唇上一凉,金榔就已经站直了身子。

    我含着剩下的半枚红枣愣愣地看着他。

    金榔的黑眼睛居然有些躲闪,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泛出微微的红,“不是我想要,你知道不这样,我们两个累死,游戏也无法结束”

    我垂下眼,感觉脸上的烧在无边无际地漫延。

    他说的不是不对。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个情人间才能有的游戏,不知道为什么林星星和小白会想到用这个游戏作为惩罚办法。

    我脑海里迅速闪过金樽和裴颀,乔琪和大黑,小白和林星星,幸亏他们都顺利过关了,不然到时候会有多尴尬呀。

    临近快四五点钟的时候,大家分为两拨儿开始搭帐蓬,做晚餐。

    本来应该是裴欣和金樽可以免去劳动的,但裴颀偏偏把我推出来,她说,参加比赛的人是我,她怎么好意思歇着呢。

    我也不再推辞,和金樽坐在石凳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聊了没几句,搭帐蓬的那边就乱起来,一连声的叫金樽过去看,金樽对我说,“你先坐着,一会儿我就过来陪你”就跑过去了。

    我自己坐了一会儿,见那边正忙着,金樽根本脱不开身。一个人坐着又无聊,便站起来想到处看看。

    慢慢的踱着步,天空非常明净,天际堆起一缕缕绚丽的火烧云,像五彩而明媚的轻纱,与温柔而橙红的落日,灿漫的一层层的红叶渲染出一幅充满质地的水彩静物画。

    好美我向着落日走过去,身边开始出现了一条潺潺的溪流,清晰明澈,水底的鹅卵石历历可见。我弯腰捡起一两枚,握在手里,手心里传来一股盈润光滑的触感,非常舒服。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枫林,如火如荼的红轰轰烈烈的一直烧到遥遥远山。它们如同一块织染成赤霞色的丝绸,张开它热情的双臂,在欢迎着我这个远方客人的到来。

    我走进枫林,踏着稀疏而簌簌作响的落叶,少女的情思瞬间被挑染的朦胧飘渺。

    天渐渐暗淡下来,我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往回走,寻找着那条带我寻到这里的小溪,沿着它,我就可以回到伙伴们身边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走,却如何也走不出这片枫林。

    耳边似乎听到琮琮流水声,可当我以为就要看到它时,那流水声就又隐没在浓浓夜色里。

    我真的着急了,因为我发现了脚边被我扔弃的两颗鹅卵石,这说明我又绕回到原点。

    我向四周看去,眼前茫茫的皆是暗红色的枫林,天空如一幅泼墨画,只稀稀朗朗地点缀着几颗星星。

    “哥”

    “榼,你们在哪儿”我边走边喊。

    四周寂寂,只有我的回音,脚下的枫林如同一片迷津,无边无沿。

    嗓子开始干渴哑痛,双脚开始沉重如铅,身上的衣服也被枝桠划破了多处。

    我颓然地坐倒在树下,哑声喊着哥哥,夜里的枫林阴湿冷寂,在林中穿梭的风几乎穿透我的身体,我发着抖,抱住了肩,开始后悔独自一个人跑出来。

    原先在我眼中如丝绸一般绣丽的枫林倏忽间却变成一片无法摆脱的红色炼狱。

    突然耳边传来簌簌的声音,我打了个激灵,警觉地竖起耳朵,往声音来源看去。

    漆漆的夜色中,距我几尺远的地方有两颗红豆般大小的“鬼火”正悠悠向我飘过来,“簌簌”的声响也越来越近。

    蛇这个字迅速闪进我的脑海。

    我惊叫一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向前逃。

    体力刚才几乎已经消耗了大半,我奔跑的脚步越来越慢,渐渐不支,却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我知道那条蛇正在一寸一寸的逼近。

    完了,完了,难道我金楣就要命丧于此吗

    真的一步也跑不动了,我绝望地回身,那条巨蛇正丝丝地吐着信子向我侵过来。

    我惊恐地后退着。

    蛇已经游移到我的脚边。

    我颤抖着双唇,绝望地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脚上也并没有被蛇噬咬的疼痛,我张开眼,正看到金樽修长的指间掐着一条墨绿的蛇,狠狠地掷向远处。

    “哥”我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怀疑自己在作梦。

    “别怕,楣楣,哥在这儿”金樽走向我。

    “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喃喃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是我”金樽叹一声,蓦地伸出长臂揽我入怀。

    “哥”我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泪水像决堤的水汩汩浸湿他胸前干净的衬衫。

    “楣楣”金樽的嘴唇抵着我的发顶,“我害怕去想,如果再晚来一步,或许就会失去我最爱的妹妹”他的胳膊紧紧揽住我,紧的让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嵌入到他的身体里去。

    “哥”我沙哑地抽泣。

    在他的怀里,在这个有着淡淡男人香的优雅男人的怀里,在这个温润如玉的兄长的怀里,在这个须让我仰望、恍若神衹我喜欢的人的怀里,我幸福地哭泣,放肆地哭泣着。

    他的臂膀如此有力,他的心跳如此迅急。

    让我在流泪哭泣的时候,也恍忽的感觉有种幸福在悄悄临近。

    第一次,我发现在我眼中那个仿若清风明月的男人竟然也可以热烈如火。

    46 哥哥

    我慢慢停止啜泣,冰冷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回暖。

    可是我不想放开他,我但愿时间就在此刻定格。

    金樽紧紧拥着我,下颏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们静静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彼此的心跳,良久。

    终于,温和的声音在发顶响起来,“取消定婚吧”

    我讶然从他的怀里仰起头来,望着那张脸。

    有一种颤栗的喜悦从内心深处缓缓扩散开来。一直在等他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我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种固执的奢念。

    现在不是梦吧

    他狭长的咖啡色眸子淡淡的,却柔和温暖,他修长的指抚过我的面颊,轻轻将散在颊边的长发拨至耳后,“好不好”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嗯”我仰望着他,唇边浮上一朵微笑。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叹一声,又一次将我揽入怀里。

    然后他抱起我,低头问,“冷吗”

    我摇摇头。

    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让我的身体紧紧依进他温暖的怀里。

    一束光线射过来,我用手遮在额上,眯起眼睛望过去。

    不远处的矮坡上站着一个高高的模糊的身影。

    我看了看金樽,他面色很平静,抱着我向那个人走过去。

    慢慢走近了,我看出来,站在那儿的是金榔。

    他站在黑暗里,僵硬的身体像一块化石。手里提着一只往哪儿找来的手电筒,强烈的光线投出来,却让身后的他陷入更沉的黑暗中。

    金樽走到他身前,他才慢慢转过脸来看我。

    我身子颤了一下,被他的目光吓住了。

    他的脸木然的近乎无助,看住我的黑漆漆的瞳仁像两孔深不见底的潭,没有一点光彩,似乎一瞬间已经被什么掏空了的。

    “走吧”金樽淡淡地留了句,就抱着我向前走。

    我的心突然被什么揪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想回过头去看。

    我紧紧拢起双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更深的埋入金樽的怀里。

    但我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它在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身后并没有响起脚步声。

    他为什么还没跟上来呢

    金樽一直没有回身,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突然,身后“咚”一声闷响。

    只觉得金樽身子一僵,就蓦然转回身去。

    一个黑魆魆的影子仍旧孤零零的立在原处,有一道光束自他身后急速旋转着滚落下去,慢慢归于沉寂。

    我和金樽都暗自吁了口气,这才看金榔慢慢向我们走过来。

    第二天早晨,大家收拾好继续爬山,临到中午时爬上了山顶,又在山顶逗留了两个小时,下午便坐缆车下山。

    回到家时就已经是四五点钟了。

    下了车,见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口,见到我,迎过来轻轻拥住我,在我颊上亲了一下。

    我忙得挣开,抬头看时却是乔炙。

    “玩的好不好”他问,抬眼又看了看走过来的金家三兄弟。

    我点点头,问道,“你不是在学校吗”

    他笑笑,“明天是金伯伯和姨妈的结婚周年,我特地赶回来给他们庆祝”

    我点点头,扭头等金樽走过来。

    金樽向乔灸点点头,就挽住我的手向里走。

    乔灸微微愣怔了一下,跟了过来。

    第二天,是金翔天和路平蓝的结婚周年庆,自是又有一番热闹喜庆。

    穿好了紫色的小礼服,打点好头发,阿香拿过一只盒子来递给我,“四小姐,这个好看,就戴它吧”

    我打开盒子一看,是乔镇天送我的梅花型胸针,还从来不曾戴过呢。

    我取出来,拿在手里看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这支胸针总让我想到母亲,或许她也曾戴过这样一款梅花胸针,在舞台上轻盈舞动

    “啪”在我走神儿时,胸针从我手指间滑落。

    阿香“啊”了一声,低头看时,那精致的胸针已经分了家。

    阿香捡起来,一边抱怨,“小姐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她顿了一下,咦一声,“四小姐,这胸针上还有字儿呢”

    我从她手上看去,见那摔下来的底坐上錾有一个凹进去的“舞”字,而更一半儿的梅花下端有同样的字,却是凸出来的。

    我取过来,将两边靠拢,好像有一股吸力,两个舞字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那枚胸针变得完好如初时。

    阿香惊叹,“阿弥陀佛,原来没坏呢”

    可是我却苍白了脸,拿着胸针的手有些抖。

    梅舞,这枚胸恰恰暗含了母亲的名字。而乔镇天初次赠给我时,我早看出它已经经过些年月,仿佛是一直被他格外珍藏的。却没想的,它可能真的是母亲的遗物。可是,既是母亲的遗物,又怎么会在乔镇天手里呢,乔镇天和母亲又会有什么样儿的关系

    一个巨大的谜团在心中慢慢扩大。

    “小姐,怎么了”阿香推推我。

    我哦了一声,将胸针交给阿香,“帮我好好儿收起来吧”说着,不等阿香再问,我径自下楼去了。

    宾客盈盈,美酒飘香。金翔天和路平蓝比肩而站,华衣美服,仪容齐整,笑容可掬,接受着诸位来宾的恭贺。金家的三位公子也侍立两旁,手里握着酒杯,面上含着轻笑,向前来贺喜的客人点头致意。

    只有我坐在角落里,似乎是被快乐遗忘的人,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金翔天和路平蓝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笑意,与来宾举杯,点头,谈笑,二人不时向对方投去会意的一瞥,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在外人看来诚然他们是那样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

    看到那笑,我的心却在酸酸地发酵。

    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已经寂寞地走了许多年的母亲,现在这个时刻,还有谁会想到她呢

    放下酒杯,我悄悄地退出了喧华的大厅,沿着公园的小径一路走下来。

    妈妈,就让你的女儿做这个喧华的夜晚唯一思念你的人吧。可是,妈,你的日记并没有带给我要找的答案,却留下一个深深的伤痕,你让我看到一个背叛爱情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是我爱的,也成为我恨的。

    我的身世至今还是个谜题,而那只突然出现的梅花胸针却引出一个你日记里不曾提过的男人乔镇天,他又和妈曾经有过什么纠葛呢

    我仰头轻叹口气,拉平了视线。

    花园里只有些光线昏暗的小路灯,空气里显得暗淡朦胧。在我眼前不远的秋千架子上背对我坐着一个男孩,他的背影挺拔却有些瘦削,修长的颈子带着那么一股子庄重劲儿,留着修剪的格外齐整的黑发。他的两条长腿斜搭在地上,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抓着垂下来的链条,轻轻摆动。

    乔炙我疑惑地瞪着前方,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他是否已经听到我的叹息声我连忙转过身要走,却又停住:或许趁这个机会,我该和他谈谈我们两个的事。

    我点点头,下了决心,正要走近前去。

    却听他念道:“你多么美丽,你的眼在面纱后面好像鸽子的眼睛,头发如同从基列山下来的山羊群,你的嘴唇像一条朱红线,颈项像大卫的城楼,你的两乳像双生的母羚羊,是在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对小鹿。我的妹妹,我的新妇,你夺去了我的心,你用你的眼神、用你项链上的一颗珍珠夺去了我的心;我的妹妹,我的新妇,你是上了闩的园子,是上了锁的水井,是封闭了的泉源”

    朗寂的声音,却充满魔魅的回音。

    我定在原地,心突突地跳着,脸上绯红如潮。他的话我都听不懂,可那样的话却像一串咒语,剧烈的干扰着我的内心。

    我终于听不下去,转过身跑开。

    耳边依旧在响着:我的妹妹,我的新妇,你夺去了我的心

    我摇摇头,力图驱除掉心里可怕的猜测。

    那一定是圣经里的句子,是他随口吟出来的,我告慰自己,推开书房的门。

    在书房角落里的一架书橱的顶层插着乔炙的那本圣经。我早已经注意到乔炙把圣经寄放在那里,他一般都会来书室看它,而且时常会靠在窗帘后的角落里吟读。

    我取下它,翻开来。

    书一下子就翻开到二百多页,因为那里夹着一张纸片。我轻轻将纸片移开,露出下面的文字。

    “你多么美丽,你的眼在面纱后面好像鸽子的眼睛我的妹妹,我的新妇,你夺去了我的心,你用你的眼神、用你项链上的一颗珍珠夺去了我的心”我一行一行地念下去,心里不禁舒了口气,果然他念的是圣经上的内容。

    我好奇地看向手下压着的那张纸片,才发现那并不是纸,而是一张反扣的照片,上面写着一些文字。

    “尊敬的主,我向您忏悔,请您宽恕我,宽恕我这个罪人,我年青的时候曾犯下过无法饶恕的罪过:我竟然禽兽一样强犦了我最爱的姑娘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我不敢再见她,只要想到她,我整个人便会坠入黑暗的地狱,承受着十八般折磨,我知道我已经受到天主最大的惩罚,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没有权利再请求主的原宥,我这个罪人每时每刻都在向无所不在的主虔诚的忏悔您忠实的信徒:乔镇天”

    我心里暗暗吃惊,烫手地将照片扔回去,那张照片却轻盈地在我眼前翻转过来。

    我呆住了。照片上是一个妙龄女子,容貌清丽,巧笑俏兮,可是那不正是母亲吗

    我抓起它,仔细地看。没错,一点儿也不错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嘴唇也轻轻颤抖起来。

    “哐”一声门响,一个人冲进来,夺去我手中的照片,“啪”一声合进那本圣经里。

    我抬起头,看见乔炙面色平静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的嘴唇抖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炙走近,双手拨开我颊上的长发。

    我惊吓地推开他,后退几步。

    “你看到了什么”他静静盯住我问。

    “还有什么是我没看到的吗”我握紧手问道。

    “你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不是吗”乔灸的黑眸岑寂的可怕。

    “你是我哥哥,我的亲哥哥”我抖着唇,费了好大力气才问出来。

    乔炙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瞥开眸,“是,刚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还同意和我定婚”

    那天的化装舞会,那张酷肖金樽的面具,路平蓝若有所思的微笑,接下来的定婚,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看着乔炙沉默的脸,紧闭的唇,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后退着,摇着头,“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要取消定婚,一定要取消定婚”说完,我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开那间另人恐怖的书房。

    47 救赎的不是灵

    我把自己蒙在厚厚的被子里,像虾子一下蜷缩着,身体冰凉,连牙齿都在得得打颤。

    越往下想,恐惧就增加一分。或许在我踏入金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处这场阴谋里,而这场阴谋的序幕,早已在母亲被强犦的那一晚拉开。

    乔镇天是那个施暴者,他才是我真正的父亲,这对我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乔镇天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绵密的关系网,而每一个网结,都与他息息相关。

    他如何会在那晚知道母亲的下落,而那时唯一和母亲在一起的人就是金翔天

    干爹,我永远无法原谅他对母亲的背叛,可是我却用比对母亲还更深的爱爱着他,每当我对他笑一分,就有九分的愧疚在煎熬着我的心,可是这份爱却让贪心的我无法放弃

    他是第一个给我爱的人,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无人可以取代,哪怕他曾经背叛过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但是,上天总是最残忍,它抽去我心中唯一的一点光源,然后用冰冷和恨来填充。

    我爬起来,甩掉被子,从柜子里掏出旅游箱,抱起橱子里的衣服扔在床上。

    我要走,要离开这里,此时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将衣服一件件塞进箱子里,最后实在塞不下了,大大小小深紫浅紫的衣服零零落落地散了满床满地。

    我颓然坐在床上,这些衣服本来就不是我的啊,我为什么要带走它们要走,就一个人悄悄地走掉,两手空空和来的时候一样。

    我站起身去开门,门恰巧也在此时打开。

    阿香端着托盘走进来,“四小姐,大少爷要我给你送牛奶来了”说完,她怔了,“四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香,牛奶放桌上吧,我要出去走走”我举步向外走。

    阿香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我,“四小姐,你骗我,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乱说,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我褪开阿香的胳膊,阿香自然不肯放我,一拉一扯间,阿香手中的牛奶“啪”地摔在地上。

    我们抓着彼此都愣住了。

    这时,金樽从屋里走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景,他咖啡色的眸子静静向我看过来。

    “大少爷,小姐她”

    “阿香”我轻喝一声,看阿香委屈地含泪望着我。

    “怎么了,楣楣,又闹脾气了女孩子的屋子怎么能这样乱呢,幸亏是哥看见,要是别人见了,连金家四小姐的名声都要败坏了”金樽轻笑着转向阿香,“还不快给四小姐收拾收拾”

    阿香应了声“是”,就低头去收拾那些被我弄乱的衣服们。

    金樽走到我身边,伸手试我的额头,“酒是不是喝多了些儿,今天招呼客人时,冷眼看你灌了好几杯红酒,想去拦去又脱不开,现在知道难受了”

    我摇摇头,“没有了,哥”

    金樽的手从额上一直滑下,抚上我的发,“别去外边吹冷风了,还是去床上躺一躺的好”说着,他竟抱起我直接把我放在了床上。

    阿香只低头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一下,利落地收拾完后,她就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金樽帮我拉好被,低俯着头,“女孩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心事,我的妹妹还是长大了,有了她的烦恼,再也让人摸不透心思。真想回到从前”金樽掩饰地笑笑,“哥永远都希望你是那个顽皮伶俐即使偶尔会撒撒小谎的女孩子,起码那时你不会有烦恼哥知道你不喜欢乔炙,既然不喜欢他,何必要答应还是及早和他了断了好,这是我的意思,你要好好考虑,但也不能偏听我的,你自己按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就好”

    我垂着眼,听他说着,说完了,我也没答腔,只是拍拍身边,“哥,今天晚上可不可以陪我”

    金樽怔了怔,见我脸上脆弱的样子,还是点头。我从边上挪挪,让他在我身边躺下。

    我轻轻地移近那温暖的源他的怀里,将脸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他淡淡的体温渗进我的肌肤,幽幽的香慢慢迷漫开来。

    金樽修长的手揽住我的头,手指在我的黑发上摩挲。

    我伸开手抱住他的腰,感觉两行热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滑出来,沾湿了他的衬衫。

    一股一股的热流泉水般从我眼中溢出,来不及流动,就被颊边紧贴的衬衣,衬衣下温热的肌肤吸收。

    金樽静静地侧卧,不出声,只用修长的指在我的黑发中穿梭轻摩,却胜过任何的安慰。

    早上起来时,身边已不见了他。我梳洗好,打点好一切。稍后,应该是我在金家最后一次早餐了,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我的离开会让所有的是与非都斩断吧,不然我害怕所有人心中的恨会毁掉现在的一切。

    楼道里碰到了金翔天和乔炙,金翔天脸上带着笑,乔炙面容冰冷地站在他身后。

    “楣儿,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不舒服”金翔天手握住我的肩,关心的口吻。

    我身子侧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退开,“没事的,干爹”

    金翔天点点头,很会意的看了眼身后的乔炙,又嘱咐了我几句,就自己先下楼去了。

    我举步想走,一个身子挡到我跟前。

    我抬起眼,冷冷瞧着他。

    “今晚七点,我会在天台上等你”

    “你觉得我会去吗”我绕开他往前走。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答应定婚吗我会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但请你答应我,今晚之前什么都不要说”

    我没再理他,一步一步慢慢下楼去。

    上午最后一节课,我悄悄溜出来。肩上挎着书包,慢慢走出校门。要往哪儿去呢,我看了看校园门前的三条岔路,除了一条比较熟外,其它两条都比较生,就从那两条中随便选了一条。

    就这样一直走到尽头吧,直到再找不到金家,我对自己说。

    走了不多远,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踪,我猛地一扭头,乔琪另半边身子还来不及躲进树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乔琪扬扬眉,“你竟然逃课,回去我告诉樽哥哥去”

    “你敢”

    乔琪噘噘嘴,“别仗着你有三个哥哥就这样嚣张,上次野游,你勾引樽哥哥和二哥哥的事我都没敢告诉我哥,你还敢这样和我讲话”

    我变了脸色,开始一眼一眼地打量她。

    她居然真的是我亲妹妹

    乔琪低头看看,“喂,你看什么,别又打什么鬼主意,我可不怕你”

    我笑笑,却说道,“滚回去,别再跟着我”说完,转身往前走。

    身后仍旧有一双和我节奏相同的脚步阴魂不散地响着。

    最后,我只得转过身,一声不响地往回走,乔琪又尾巴一样地跟上来。

    临近学校,已经是放学时分,就见司机林子在校门口热锅蚂蚁般地团团转着。

    车子行到一半,见对面有一辆车逼过来,一阵刺耳的尖啸,两两刹车。

    车门打开,却是金榔旋风一般从车里刮下来。他“哐”地打开车门,将边上的乔琪小鸡儿一样地揪下车,凌厉的目光就射向我,我向里缩了缩,却不及他的手,他迅速地抓住我的腕,将我拖了下去。

    “你们俩怎么回事,搞失踪是不是还是染上了恋童癖,想学人家过家家玩捉迷藏”被金榔一摇,我头又晕,肩膀又痛。

    “恋童癖恋童癖原来是这样讲”乔琪在旁边呵呵笑,让人气的牙痒痒。

    金榔猛地扭身瞪她,乔琪鼓着嘴,“是金楣她”

    我狠狠斜了她一眼,“是老师拖堂,所以下课晚了”

    金榔缓缓拧过身子,盯住我的脸,我眼一撇不看他。

    金榔点点头,“好,下次谁再敢拖堂,谁就是不想在圣德混了,我立刻叫校长请他下课”他冷然一笑,转身钻进车,车子“嗖”一声离弦箭一般飞远了。

    真是自大的可以。

    乔琪真是个冤家了,既然没有走掉,听听乔炙说什么也无妨,不然在金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的。

    虽然走总有点难舍,但越是爱的东西就越希望他们好好的存在着,哪怕自己不能拥有他们,甚至不能看见他们。若是留下来,那些令人恐怖的阴谋仍会延续,害怕恨会在心中野草一样滋长,当它膨胀到一定程度,世界也就在怨恨中灰飞烟灭了。

    七点钟,我缓缓走上天台。

    天台布置的很巧妙,如一个小小的咖啡吧,顶上罩着透明的水晶弧形顶子,明净的如一汪水,不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只有刮风下雨时,才会知道有这一层顶子的阻隔是极为有用的。顶子下是布形精巧的桌椅,摆成北斗星的形状散步在四周,恰与天空的星斗遥相呼应。天台四周的矮台子上,一溜摆着各色的时令鲜花,让这一方小小天台永远都沐在一片暗香浮动中。

    乔炙正背对我,站在天台的牙子旁,著着灰色学生服的背影颀长瘦削,渐渐溶入那一抹淡淡夜色中。

    听到脚步响,他慢慢回过身来,静静地等着我走过去。

    他拿起桌子上一杯殷红的酒递给我,而他的手中也同样握着一杯,我接过来,扫了他一眼,“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转过身也不看我,并排和我站在一起,我们两个眼前,正对着金家沉郁在夜色中的小花园。

    沉寂了一会儿,他转头碰了碰我的酒杯,“先为今晚的聚会干一杯吧”说完,他仰起头,喝了一口。皎皎的月色洒在水晶杯沿,透过艳丽的红液,将一圈暗淡的光影折在他脸上,他的脸就在这团光晕中明暗,稍显鬼魅。

    一股凉意慢慢浸入我的身体,我轻轻打了个寒颤,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我用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却没有心思喝它。

    乔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捏在手里怔了一下,那张照片就是圣经书里压着的母亲的照片。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乔炙低低地说,“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却意外地在圣经书里发现了它,父亲是个基督徒,但显然那本旧圣经书他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照片中的她是十二岁的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的美很有灵气,很出尘,那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及的,她们都很脏,骨子里有着一种魅俗。而父亲却每每和她们混在一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对她很不好,她死得可怜,我和琪琪很早就失去了母爱,却更得不到父亲的关怀,爸爸可以给我们足够的钱,但他却不知道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关爱,他不是不爱我们的,可现实中他却对我们兄妹视若无睹,他沉缅于他自己的痛苦中,又在痛苦中更加的放纵他自己我和琪琪仿佛都成了多余的物品直到我发现了这张照片,我才了解了父亲,知道了他所有行为的根源,我恨他,但也更同情他。我带走了那本圣经连同里面的照片,然后每一个放学后的晚上,我都会打开它颂读里面的文字,那些文字像泉一样流进我荒芜的心里,而那个出尘的女子她总是轻笑地注视着我,像母亲,像情人”乔炙沉在自己的叙述里,他不时地举杯喝一口红酒,眸光悠悠,表情静穆。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样狭长而清淡的眼眸,在谈到圣经和照片时居然会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他未尝不是一个可怜人,我在心里轻轻叹一声,“所以你爱上母亲,或者说你爱上了照片中的母亲”

    乔炙转过身注视着我,目光却幽幽的散到别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藏在我心里这样深了,当我觉察的时候已经中毒日深不能自拔,于是我更加衷情于圣经,我甚至决定要献身基督,为她守身直至终老,直到我遇到你”

    他的目光终于收回来,罩在我的脸上,那样奇异地闪亮,让我的心突然恐惧起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她的灵魂来与我相会了,可后来看到爸爸的眼神,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她的女儿,呵不管你是谁,都是她感会到了我的一颗心,派你来拯救我”

    “不是你圣经看太多了,我不是母亲,更不是母亲派来的,我只是我”我着急地打断他,他脸上的神情让我害怕,那样狂热而专执,甚至闪耀着一种信仰的光辉。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慢慢举起来,黑眸专注,声音柔和,“你怎么一滴酒都没喝呢,不好喝么,瞧,我的已经喝光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很奇怪,“喝一点吧”他推了推我的手腕,将杯缘贴近我的唇边。

    我后退了两步,“还是你自己喝吧,我要下去了”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两条长臂伸过来拦住我的腰,耳边又热又痒,他的唇已经覆上来,“不要走,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错愕地挣扎着,“你疯了,我们是亲兄妹,怎么可能结婚”

    他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有人都不会答应,所有的人都是世俗的囚徒,在尘世的牢笼里悲哀地过活。有一个地方不会这样,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歧视我们,我们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那是哪儿吗”

    “放开”我动了一下。

    他束紧我的手,在我耳边极轻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天国”

    我打了个寒颤,惊愕地回头瞪住他,乔炙向我极妖魅地一笑,“不要急,今晚我就带你去灵魂的国度,那才是属于我们的天国”

    “乔炙,你清醒点,放开我,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扭动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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